贵州这个不为人知的高山苗寨,简直是座非遗文化的大宝库
小爱絮语:在诸多民族风情目的地中,贵州一直是仅次云南的热门打卡地。这里有丰富的民族文化积淀,漂亮的苗银侗歌,还有鳞次栉比的吊脚楼,绝对是带孩子体验多元民族文化的好地方。
相比较游人众多的各类村寨,这次@兜兜妈带我们走进了以苗族歌舞闻名世界、曾到中南海演出的反排村——一个只有1700多人的古村落,却保留着原汁原味的苗风苗俗。
文/@兜兜妈、图/@兜兜爸
这是一次意外的行程。在出发前几周,黔东南的这个叫做“反排”的村落对于我们来说,还是千里之外一个无关紧要的地名。偶然,我看到了中国扶贫基金会的一篇招募反排村旅游体验官的文章。
△图片来源于网络
反排,苗语音译为“方白”,意为“高山上的苗族支系”。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,有的只是原汁原味的苗寨独有的音调。这里的反排舞、多声部情歌更是被选入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,曾多次应邀前往北美、西欧的国家献艺。
△图片来源于网络
大山里的苗族,古老而神秘的传承,庆贺丰收和祈愿来年的苗年节……嗯,看得我心里痒痒。于是,果断提交报名材料,参与投票,最终成行。跨年的倒数第三天,我们和基金会工作人员在机场汇合,坐上了前往贵阳的航班,开始四天三晚的神秘旅行。
贵州省素来有“天无三日晴,地无三尺平”的说法,一下飞机,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潮湿。台江,又被称作“天下苗族第一县”,全县98%的人口都是苗族。或许这种格局,曾经让试图控制贵州的明清政府头疼不已,但保守和封闭,却让更多原住民族的传统得以保留。
△图片来源于网络
换汽车大约行驶了3小时,我们终于赶在了天黑前到达了台江办理入住登记。无酸不成苗,刚到台江我们就吃上了最为诱人的贵州美食——酸汤鱼和五彩饭。
第二天我们从台江出发,来到这次行程的重中之重——反排村!
我们的车一出县城就开始往高处爬升,经过几次180度的大转弯。28公里的路程行驶了约1个半小时,穿过云层,翻过高山,在云和山的彼端,那里就是反排苗寨。
反排村,文化保存最完好的高山苗寨
经过寨门时,拦门酒是最隆重的欢迎仪式。欢乐的芦笙吹响,穿着黑色服装的苗家大姐候在寨门两侧,伴随着清亮的歌声,牛角杯里盛满了香甜的米酒。
只能用嘴喝不能用手接,就这样一路喝进了寨子。
基金会的驻村工作人员介绍说,今年已经是“美丽乡村—反排古村落保护项目”的第四年了,从一开始的基础建设,到组建合作社,再到反排“古村落文化周”……,一点一滴的变化看在眼里,也有越来越多的摄影师慕名前来采风。
如果说反排因为地处偏僻,不像西江千户苗寨那样声名响亮,那么反排木鼓舞,则是享誉世界的。不仅在中南海演出过,还跨出国门走入了英、美、加、意以及东南亚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。
木鼓舞是非物质文化遗产,是反排村的骄傲,在过去只有十三年一次的鼓藏节才会跳。平时木鼓是不能敲响的。在苗族人看起来,祖先的灵魂寄于木鼓之中,神圣不容轻忽。人们跳着舞从山上的藏鼓洞把木鼓迎出,用出门舞、砍草舞、踩虫舞、播种舞和丰收舞五个篇章,讲述苗族那一段背井离乡跋山涉水到此安居的经历。
相传,苗族先民最先居住于黄河中下游地区,其祖先是蚩尤,三苗时代迁移至江汉平原,后来逐渐迁徙至云贵高原。战乱流离中,不知道明天在哪里,唯有不畏艰难险阻,披荆斩棘,才能抵达一方乐土。
木鼓舞的鼓点急时如雷鸣,缓时如滴水,人们头、手、脚的摆动随着鼓点变化而变化,动作刚劲,洒脱优美。跳舞的最后,要把鼓架砍断,再将寄存着祖先灵魂的木鼓送回藏鼓洞,就此封存,等待下一个十三年。
不过,今天的反排木鼓舞已经成功申请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,在平时的重要节日中也会出现。我们还遇到了传承人万政文老师,他去过中南海,也去过欧洲演出。已经67岁的万老师,身体依然康健,带领村落里的人们组建木鼓舞队,将这种富有生命力的舞蹈仪式,代代续传下去。
苗族的歌,三天三夜也唱不完。在没有文字记录的苗族中,歌唱,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。人们用歌词来记忆历史,用歌声来讲述日常,在歌声中,孜孜不倦地求索着“我是谁”, “从哪里来”, “到哪里去”的答案。
天黑了,我们围炉夜话,听苗族大哥和大姐演唱多声部情歌。第一段由男声起调,女声相和,干净清透的歌声如同动人的情话,在耳边呢喃。苗族的情歌如同其他的古歌一样,框架都是口口相传,只有中间的细节是随着兴致临时发挥的。
晚上8点多,围坐在炭火旁的一圈人逐渐散去。两位大姐走在回家的路上,突然驻足,就在路边的亭子里高声唱起来,声音穿透宁静的夜空,在寨子里回荡。对于苗家来说,这一夜才刚刚开始。寻找心上人的姑娘坦荡地唱出自己的心思,寨里的小伙便也会迎过来,在一唱一和中,逐渐开始一段相知相恋的美好爱情。
令人惆怅的是,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剧烈扩张,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外出打工,村寨里只留下年迈的阿公阿婆照顾抚养孙辈。不知道是否有一天,在酒酣之时纵情高歌的情景,也会成为绝响。
说到大名鼎鼎的蓝印花布,总会令人想到温柔旖旎的江南,其实,在云贵高原,蜡染也是广泛流行的一种艺术形式,花草植物、飞鸟鱼虫都可以成图,甚至讲述迁徙历史的星辰山川图样也会出现在蜡染中。
蜡染,准确的说应该是蜡防布染,文化中心的老师教我们先用铅笔在织布或者T恤上打线稿,再用弧状的铜质蜡刀蘸取加热熔化的蜡液沿着草稿勾线,然后,放在靛蓝的染缸里低温着色,这样,整块布成了蓝色,但是被蜡附着的位置却无法着色。等到漂洗之后,再于热水中煮沸,蜡块便脱离开来,浮上水面可以回收再用,一块蓝底白花的艺术品就完成了。
我们在台江还曾经看到过另一种枫香染,和蜡染的制作原理相似,是用枫香树脂加入适量牛油,文火煎熬之后过滤制成枫香油,再用毛笔蘸油在布上描绘图案,因为没有蜡的裂纹,做出来的的图案更为精致和清晰。
棉袄中间的门襟使用的工艺就是枫香染
亲手织的布,一笔笔细细绘出象征美好的吉祥纹样,再一针一线地缝制成身上的衣裳,将这样一件充满心意的衣服穿在身上,只觉得岁月静好。
沿着河沟往前,路边的稻田已经收割,只剩下秸秆和浮萍,仔细地寻觅,水下还有小小的鱼儿在游动。
在稻田里养鱼不是反排村的专属,这种古老的农耕形式在黔东南已经存续了上千年之久。每年栽稻插秧的时候,就把鱼苗放入到稻田里,鱼捕食害虫,排出的粪便是天然的有机肥料,而高高竖起的禾秆又可以防止叼鱼的鸟类靠近,形成纯天然的保护网。
放入稻田里的鱼,以鲤鱼为佳,待到稻穗金黄的丰收季节,稻田里的鱼也已经长成,食用了稻谷的鱼变得通体金黄,捞出来在田间起锅烹煮,就是最地道味美的苗家酸汤鱼。我们来得并不是季节,但是光听描述,已经觉得入迷。
来这里做客,不用怕吃不好,苗家人一定会好酒好菜热情招待。五彩饭、稻田鱼、高山鸡、黑毛猪……无污染的新鲜食材,随便做都是鲜掉眉毛的味道。
苗家人好客,只要进了村子,随便走到哪家都会真诚邀请你一起吃,不用不好意思,放开吃就好了。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主人太热情,让你沉醉其中。
文化中心也是基金会建设项目之一,运营收入全归于村民合作社。从外表看和环境并不违和,内里却别有洞天,原木色的简单装修,孩子们可以坐在榻榻米上翻看书籍,阳光洒进来,简直暖暖的。村里的小朋友们也会时常来这里看书。
红豆,迎面而来的小美好
享受了独特的吃喝玩乐,住,也不一般。
我们住的客栈名为“红豆”,在村寨的高处。王维的诗文“红豆生南国,春来发几枝。愿君多采撷,此物最相思”往往引起许多绮思。然而,此红豆非彼红豆,它的得名源自旁边一株190年的南方红豆杉,这种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生得高大挺拔,在寨中心的广场上一眼就可以看到。
我们住的屋子,就在这棵大树的亭亭覆盖之下,依然是苗族三层吊脚楼的样式,甚至,它经历过的风雨并不比红豆杉要少。这是一栋有着许多年历史的老楼,闲置了下来之后,由基金会接手,对它的内部空间进行了改造,就成了我们看到的样子。
小小少年一见倾心的房间
推门而入,二层有两个房间,海红豆串成的珠帘垂落,微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,落地窗大大地改善了采光,使得整个房间明而不艳。楼上,是另一种明朗疏阔;底下,则是公共活动区间,纯天然木制的桌椅,喝茶聊天或者看书都很适宜。这样的美好,只需要一眼,就能让你爱上了它。
反排是黔东南山岭间的一个小村寨,也是中国千千万万个村落的缩影,它即将开放自己,迎来更多的游客和参观,但它所面临的,正是无数乡村已经经历或者即将面临的抉择。一方面,随着年轻人的外出,古老的文化传承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危机;另一方面,也有年轻人,怀着最原始的乡愁,奔走在乡村的保护和建设上。
左手发展,右手保护,只有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平衡,才是真正的焕发生机。我很庆幸,能够在跨年的这个假期来到反排,见证这一场美丽的变迁。
关于行程
D1:北京–贵阳–台江
D2:台江–反排–拦门酒–木鼓舞–晚上听苗歌
D3:反排起鼓山–蜡染制作–挖野菜
D4:反排–贵阳–北京
关于费用
1、我们是组织方承担活动期间内所有食宿费用,包含出发地到贵阳的大交通。
2、如果自己去的话,可以选择高铁到凯里,然后汽车到台江。
3、反排村中木鼓舞要收费,团队最低800元,蜡染50元~100元不等,反排的染缸冬天没法染,只能自己画蜡,回头寄快递。如果是夏天的话,有可能当天自己染第二天能拿到。
4、文中提到的红豆民宿需整栋预定,价格是1500元(三/四间房)、套房788/688元、大床688/588元。文化中心二层也有标间,价格是700元左右,携程、艺龙等各大订房网站就能定。
撰稿:@兜兜妈
排版:刘雪莹
审核:李唯 周玲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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